今天,振峰的情況突然轉好,精神好、體力好,還會開玩笑,
這樣的情況讓小橋跟振彬有點擔心!怕是迴光返棹,
下午的時候,振峰要求要去樓下走走,振彬跟小橋一起推著輪椅帶振峰去透透氣,
振峰的好朋友也來了!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:『今天精神不錯阿~不要擔心啦!!』
『峰,你放心啦!我們都會幫忙照顧小新的。』『我們.......』
聽在小橋耳裡,真是刺耳阿~~"他在住院期間,你們誰來看過他?當初每天找他喝酒的又是誰?現在講這種話,真的做的到嘛?"
在樓下玩了一個下午,朋友回去了,只剩下振彬跟小橋,
『峰,我們上去了好不好,你也累了,上去休息了。』小橋說
『好,上去吧!』
到了病房,振峰坐在床上,振彬跟小橋陪他聊著天,突然振峰有感的說:『夫妻本是同林鳥』
小橋楞了一下問:『你說什麼?』
振峰又說『離別兩依依。』
『耶!講對聯喔?那有沒有橫批?』振彬開玩笑的問
『唉~庭院深深哪』振峰嘆了口氣說
振彬還以為振峰只是隨口說說,所以也不太當一回事。
突然振峰又說,『大哥,你今天留下來陪我,不然過了今天,我就不在這裡了,你要看也看不到了喔。』
『說啥哩~~不要亂講,不會啦!我先回去吃飯,晚點再來,好不好?』振彬說
『好,你一定要來喔~不然我會沒有辦法回家!』振峰說
『呸呸呸,亂講話,你要等我喔!』振彬說完就走了~
小橋的小妹跟振峰的朋友阿吉來了,振峰看阿吉很高興,馬上要阿吉推他去樓下走走,因為他有話要跟阿吉說,
來到樓下,振峰說『阿吉,我們兄弟就到今天了,今天陪我晚一點,明天有事要忙的話就不要來了,因為我不在這裡了。』
『說什麼阿~~振峰,兄弟這麼久,能為你做的不多,你說說看,你希望我幫你做什麼?』阿吉問
『我只希望你可以幫忙照顧小新,他還小,有空就去看看他,好不好?』振峰問
『這我可以做到,我答應你。』
『還有,你跟我小姨子結婚後,要好好對待她,知道嘛?』
『你放心,我一定會的。』
『那我們上去吧~你們也趕快回去了!』振峰說
到了病房,振峰急著趕阿吉他們回去,小橋送走阿吉他們之後,振峰馬上告訴小橋,
『我們再下去走走好不好?我真的很害怕,我不想待在醫院,我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。』
小橋只好推著振峰以醫院為中心方圓兩公里內繞來繞去,走來走去,晚上12點多了~
小橋不敢再走下去,推著振峰就往醫院走,回到了病房,小橋要振峰好好的休息,不要想太多,其實,小橋也累了一整天,又沒吃飯,現在的她只希望可以躺下來睡,哪怕只有一兩個小時也好。
凌晨三點半,振峰開始狂咳,咳出來的都是血,小橋馬上請醫生過來,而振峰卻要小橋馬上打電話給公公跟振彬,
『小橋,趕快打電話給爸,還有大哥,快點~~請他們趕快來!我快來不及了!』
小橋聯絡過公公跟振彬後,醫生到了~醫生覺得那只是振峰的恐懼跟焦慮而已,所以想給他鎮定劑,希望他可以好好休息,但是振峰還是持續一直吐血,小橋想到主 治醫師說過,淋巴管的那一顆腫瘤,很快就會破裂了,到時候會大出血,應該就是了吧!!峰爸到了,跟醫生談過之後,峰爸還是決定要先辦出院,小橋手忙腳亂的 幫振峰擦拭吐了滿身的血,然後幫振峰換乾淨的衣服,振彬到了,但是他卻不敢走進病房,因為他會捨不得看著自己的弟弟走掉!
小橋突然發現,振峰沒有動靜了,摸了脈搏,沒有@@怎麼會~才幾秒鐘的時間,
『醫生,他的心跳停了~~』小橋大喊。
醫生衝進來給了強心針,但是還是沒有辦法保住振峰的最後一口氣,救護車到了,
『振峰,我們要回家了喔!現在我就帶你回去喔!』
小橋跟在擔架旁,喊著振峰的名字,古時候的人說,這就叫做『招魂』,在外面過世的人,都要這樣喊,他的魂魄才會跟著回家。
『振峰,上車囉!』,『振峰,過橋喔!』,『振峰,我們到家了。』
『振峰,下車喔!』每過一個關卡,小橋就得忍住哽咽叫振峰的魂,
"原來,他今天下午講的那幾句是在跟我道別,原來他是要跟我表達他的感受,我怎麼會沒有發現,原來,他已經暗示我,他今天就會走了!!"
到家後,小橋聯絡橋媽,請橋媽帶小新回來,又聯絡了姊夫跟橋弟,請他們過來幫忙,過程中,小橋沒有滴下一滴眼淚,她的堅強,看在大夥眼裡,實在是讓大夥心疼,小新一進門,峰爸要他跪在振峰面前叫爸爸,
『爸比,起來,爸比,不要睡這裡,爸比......』
在場的每個人,心酸、哽咽,紛紛躲到門外偷偷擦試著眼淚,
"這麼小的孩子,他懂什麼?這樣會不會太慘忍了,老天爺!!"
"振峰阿~你張開眼睛看看你的小孩,看他這樣,你不難過嘛?"
"峰,你快張開眼睛看看你的孩子~~~"
『媽咪,爸比為什麼要睡在這裡?』
『因為爸比累了阿~讓他睡,不要吵他喔!』小橋忍住眼淚告訴小新
『喔!那我可以坐在爸比旁邊看他睡覺嘛?』小新問
『好~~你要乖喔~』小橋說
這時,小橋發現,振峰的眼角流出了眼淚,小橋再也忍不住了~~~眼淚像水龍頭一
樣,流不止。小橋在心裡暗暗的告訴振峰,
"峰,為什麼你跟阿嬤一樣,對我這麼慘忍,為什麼你們都選擇在我面前斷氣,為什麼要讓我面對失去你們的痛苦,為什麼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,眼看著你們離去, 我卻無能為力,峰,就讓我哭這一次吧!哭完~我就不會再流眼淚了!我一定會好好的帶著小新過日子,你就讓我好好的發洩一下,就這一次,我保證,以後~不管 遇到什麼困難,我絕對不會再哭了~我一定會堅強的帶著小新走下去~"
五天後,喪禮結束了~
小橋帶著小新回娘家住,這是振峰最後的心願。
後記
振彬,在振峰走後,曾經一度對小橋表白,希望小橋接納他,但在小橋拒絕後,因為拉不下臉,所以,遠居大陸,不再回來。
薇瀅,拿走了振峰委託的那筆錢後,深怕小橋來要錢,於是到處說小橋的壞話,讓所有親戚對小橋產生誤解,他認為這樣,小橋就會沒有臉再出現了!
瑞霞,有著精神分裂症的她,病情時好時壞~振峰有兩間套房,N年前過在她的名下,
還簽有委託書!而瑞霞,怕小橋來要,所以一直不願意小橋回去探望峰媽,跟祭祖,
甚至還出口趕她。
峰媽,每天還是過著抱怨東抱怨西,怪天、怪地、怪子女、怪過世的公婆不疼、怪老公不愛的日子!
峰爸,依舊是在外面過著逍遙的生活,拿著振峰留下來的現金!
除了小橋娘家的人以外,所有答應振峰會幫忙照顧小新的人,從喪禮結束後,就都沒有再出現過!!
(完)
- Nov 22 Tue 2011 23:13
無言(五十五)【來不及的愛】『完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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